第(2/3)页 松弛的绳子瞬间被绷紧,在冰面上拉出了一条笔直的,几乎没有任何弧度的蓝色直线。 但他并没有立刻开始钻孔,而是保持着绳索的紧绷,像钟摆的轴心一样,以自己为圆心,左右小幅度地移动了几步。 他一边移动,一边回头审视着这条蓝色的直线与河岸的夹角,直到它与水流的方向呈现出完美的九十度垂直,他找到了那个最理想,效率最高的拦截位置。 确认无误后,将冰钻提到自己选定的最终位置,将钻头中心的引导尖端对准脚下的冰面,然后将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 引导尖端立刻“咬”住了坚冰,稳稳地固定住了钻头,绝无滑动的可能。 这才开始发力转动摇柄,开凿第二个冰洞。 那条蓝色的尼龙绳,静静地躺在两个洞口之间,是他精准工作的无声证明。 最艰苦的环节开始了。 他将那六根处理好的云杉树杆,在冰面上一根根首尾相连地摆开,用之前那套专业的十字交叉捆绑法,将每一根杆子的末端与下一根杆子的前端牢牢地连接在一起。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细致工作,他创造出了一件惊人的工具!一根由六根木杆组成的,总长接近十八米的长棍。 这根长棍的唯一使命,就是将那根至关重要的尼龙引导绳,送到对岸的冰洞,他将引导绳的末端,牢牢地系在了长棍最前端的尖头上。 将这根巨大的“木制长矛”送入小小的冰洞,是一项笨拙而艰巨的任务。 他先将长棍的前端探入水中,然后不得不抬起整根长棍的后端,以一个倾斜的角度,一点一点地将其送入冰洞。 然后,紧握着长棍的末端,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向前推送。 十八米长的木棍在水下产生了巨大的阻力和惯性,每向前推进一厘米,他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同时还要时刻对抗水流,校正着方向。 林予安全神贯注地推送着,当他感觉到手中的长棍只剩下最后一小截时,他知道,长棍的前端已经抵达了对岸冰洞的下方。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至少有二十公斤重的云杉树干。 小心翼翼地将这树干稳稳地压在了长棍露在冰洞外的最后一小截末端上。 杠杆原理瞬间生效! 随着末端被重物猛地压下,一个巨大的力通过十八米长的杆身传递出去,在水下十几米外,长棍的前端受到了一个巨大的向上的力,开始猛地向上翘起! “叩!”,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对岸传来,那是长棍前端狠狠撞在冰层下表面的声音! 等的就是这个信号!他之前在砍伐树杆时,特意留下了一根T字形的分叉树干,用猎刀稍加修整,就成了一把完美的倒勾工具。 他抓起这把“树杈倒勾”,像一头捕食的猎豹,朝着对岸的冰洞狂奔而去!必须在长棍因受力不均而移位之前控制住它! 十四米的距离,他只用了几秒钟就冲到。 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探头看向洞口,只见长棍的前端,正因为杠杆的翘起而紧紧地贴在冰层下表面,清晰可见! 立刻将手中的树杈倒勾伸入水中,那个T字形的开口,是为抓取圆柱形物体而生的完美工具。他只用了一下,就精准地勾住了水下的长棍,然后用力向上一提! 长棍的前端被他成功地拉出了水面,而那里,牢牢系在尖头上的,正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那根尼龙引导绳! 他飞快地将引导绳解下,先用一个短木棍横卡在冰洞上,将绳子的末端临时系住。 然后反回另一端的冰洞,将这根长长的木棍一点点的拽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那根被牢牢锁住的引导绳,脸上露出了极度疲惫却又无比满足的笑容。 他休息了足足五分钟,直到呼吸平复,才重新站起身。 现在,他拥有了一条贯穿了冰下世界的、畅通无阻的生命线。 但这根引导绳太细,无法承受渔网的重量和水流的冲击,它只是一条引路绳,现在,需要请出真正的主角——主绳。 林予安走向拖马上那堆如同小山般的商业拖网,这是他今早特意带来的。这不仅仅是一张网,更像是一个材料宝库。 然后,用猎刀从拖网那粗壮的框架绳上,割下了一段长度超过三十多米完好无损的部分。 这根绳子有他小指那么粗,由无数股更细的尼龙纤维紧密编织而成,表面光滑而坚韧,是作为主绳的完美材料。 随后走到第一个冰洞旁,将这根更粗壮的尼龙主绳,牢牢地系在引导绳的末端。 然后,他走回对岸的冰洞,解开临时固定的短木棍,开始匀速地拉动引导绳。 细绳轻松地穿过冰层,将那根沉重的主绳从对岸一点一点地拖了过来。 当主绳的头端被他拉出水面时,一个最能体现长远规划的步骤开始了。 他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抓着主绳的头,沿着冰面,又走回了第一个冰洞旁。 现在,主绳的一部分在水下,连接着两个冰洞。另一部分,则完全在冰面上。将主绳的两个末端,用一个极其牢固的,专门用于连接两条粗绳的“双渔人结”连接在一起。 一个巨大的,可以循环拉动的闭环绳圈,就此诞生!它就像一个水下的传送带,一半在冰下运行,一半在冰上待命! 接着,他再次走向那张巨大的拖网,他需要的不是那种能将整片水域一网打尽的巨大网兜,而是一片网目尺寸恰到好处的“刺网”。 林予安仔细寻找着,最终选定了一块相对完好,远离破损区域的网片,这片网的网眼约三指宽,是针对北极红点鲑的完美尺寸。 这个大小,能让鱼头轻松钻入,但肥硕的身体和张开的鱼鳃却会被牢牢卡住。 他抽出猎刀,开始切割。坚硬的尼龙网绳在低温下变得又脆又韧,每一刀下去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伴随着“咯吱”作响的切割声,他最终裁剪下了一块长约十五米,高约一米五的矩形网片。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此刻,这块网片的两个侧边,因为切割而布满了无数松散的线头,结构极其脆弱,只要稍一受力,就会像脱线的毛衣一样彻底散架。 现在要做的是,用最快、最可靠的方式加固这两个脆弱的侧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