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让我们把话题回到我和G先生之间的争吵。我从来都是一个固执的人,我很难被一些听上去就很假大空的话语所说服。”安娜翻过信纸,“那天离开的时候,G先生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质问我。” 安娜轻轻的翘起嘴唇。 她用特意模仿出来的,好像是顾为经说话一般的古怪语气说道。 “伊莲娜女士,你可是《油画》杂志的艺术总监,你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不停歇的告诉别人艺术的力量,艺术的力量,艺术的力量。” 女人连续把这个词组重复了三遍。 顾为经抿了一下嘴唇。 “我没有说这么多次?”他抗议。 “是的,你没有,但你就是一个这么絮叨的人。” 安娜用精确的概括给予锐评。 她觉得自己总结的很好。 “你怎么能够不去相信艺术的力量呢?”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顾为经倒是确实说了。 “嘿。” 伊莲娜小姐把目光从手见的信纸转向病床上的顾为经。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小画家,我相信艺术的力量,但是嘛……你得能证明出来才行,就像赤着双脚在水面行走,或者像先知约拿一样掉在海里,在鱼肚子里被吞下三天三夜,而毫发无损的化险为夷才行!(注)” (注:两者皆为西方宗教故事里的经典神迹。) 顾为经没搞清楚。 此刻的这句话是伊莲娜小姐现在正在对自己说的,还是她当时写在信里的心理活动。 “两天以后的清晨,我在滨海艺术中心的展厅,看到了一幅新的作品。作品的名字便叫做《人间喧嚣》,它和本届艺术双年展的主题完全重名。它是画展的最后一星期用来承接前一天刚刚闭展的组委会与新加坡国立美术馆合作的特别展厅的新作品。” “那幅画是非常传统的印象派作品。创作者依然是G.先生。” “请让我为它去小小的打个广告。” “在读者们打开《油画》杂志,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整个双年展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图片编辑也应该会把这幅《人间喧嚣》的照片附录在页面上。不过,我还是很建议大家在组委会的官网上查看一下更加高清的电子画册。或着,在这幅作品再次展出的时候,去亲眼看一看它。” “它一定会被再次展出,它值得这么做。” “那是一幅特殊的印象派作品,特殊到通常每一次看到一幅艺术作品的时候我都会在心中打一个小的腹稿,思索倘若要是撰写评论的话,应该要如何评价它。而那幅画,站在它面前,我第一反应仅仅只是一个音节。” “啊。” 安娜念道。 “时至今日,几天时间过去,在亲笔在纸面上撰写这篇稿件的时候,我也没有在心里思索到比这一声‘啊’更清晰的概括。” “它不是一幅完美的作品。” “它依然有很多缺点存在。” “但是——” “啊。” 安娜再次念道:“它对我而言,正如K.女士的《雷雨天的老教堂》。” “《雷雨天的老教堂》从来都不是完美无缺的作品,它是一幅特殊的作品。” “《人间喧嚣》亦是如此。” “它不是完美无缺的作品,它是一幅特殊的作品。它超脱了简单的视觉光影游戏之外,它没有复杂的‘叙事’结构,没有格外精巧的构图,没有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 “唯有一点——” “它是一幅有着独特意味的画,愤怒与恐惧,死亡与生命,以及‘爱’它们通通都被包裹在其中。我希望能把《雷雨天的老教堂》和《人间喧嚣》两幅作品放在一起相互进行比较。尽管实际上它们又是截然不同的画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