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 一颗落水的豆子拉近心的距离-《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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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怨毒地瞪我,但别过头去,又哭得很委屈。

    我急了,心彻底被哭乱了,因为长这么大,我从没这么跳脚过,就算是阿爹拿鞭子抽我,我也没哼哼半句。

    天作证的,我一直是个硬骨头,但看着她,我……好想服了软。

    “那个……”

    我拿胳膊肘子轻轻碰一下她的手:“你觉得吃亏的话,我让你吻一下好了。”

    她吃惊地瞪着我,跟个洪水猛兽似的,哭得更凶了。

    我彻底没辙了,因为我太怕女人哭了,我掉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鸡皮疙瘩,讨好得说了那么多让我自己都觉得不男人的话,她还是不买账地哭,原来眼泪不是不值钱的,而是像她这般挥霍出去,根本就不要钱的。

    “哭不累啊?”

    她不理我,还是哭。

    我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不是因为没有耐心,而是由衷地觉得如果悲伤是一种泄愤,那么一次也就够了。

    “那你一次性哭个够好了。”

    我捏住她抽泣的双肩,狠下心说:“因为苗俊离开了。”

    我很怕她会崩溃地掉进水里,但似乎我所忧心的,是一种多余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她呆呆地,只是顷刻地小楞了一下,偶尔忘却去抹掉挂满脸的泪水,拽着衣角,然后拧巴着老紧的眉头,攒着老紧的拳头对我,孩子那般大叫:“谁都不许提这个名字!”

    “无心留下,那么离开就好!”

    她哭着告诉我:“那是个讨厌的人,因为恨透了,所以尽管离开好了!”

    我乐了,我也对着天起誓,这是她这辈子发的,最称我心的小脾气。她终于讨厌他,起码,我不再是那个,她最讨厌的人。

    “那就不用怕了呢。”

    我忍俊不禁地去牵她的手:“讨厌的人走了,以后我保护你。”

    我手里的温度凉凉的,她的手心却出了好多汗。

    我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她冷着脸用力地推开我。

    “你更讨厌!”

    她把头掉开去,说话的语气很是气愤。

    “那是为什么?”

    我望着没哭够的她,蹙着眉笑:“原因呢?你必须给个原因。”

    她用转满了泪的眼珠子很厌恶地瞪我,然后不假思索地说:“不需要!总之我就是恨你。”

    “是么。”

    我用力地把她的腰揽到手里,微热的脑门抵着她的。

    “呵呵,”我说:“看来你要逼我干点儿坏事儿,才肯乖乖就范啊。”

    我眼前能看到的,只有她的眼睛,那眼睛会说话一样,似乎强忍住不流的泪一般,藏匿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我没有眨眼,她不甘示弱地瞪着我。

    “别这么看我,”我低声地说:“你再敢这么看我,我就吻你。”

    说话的时候,我心暧昧得醉了,而她那里哪儿有我期料的脸红和心跳呢?事实是,她有了防备,狠狠地用额头在我脑门上用力撞了一下。

    “哦,痛哦!”

    我揉着发憷的额角哇哇大叫:“你练铁头功了,撞了别人自己都不会疼的是不是?!”

    她这时候算是哭出了声,我扭头去看她,发现她的额头也红红的,像是冰雪里覆盖的草莓,*地露出一个角,招摇得牛气。

    “天!”我跑过去,捋起她的头发,在她的额角轻轻地吹气。

    “就说嘛,”我数落她:“这下疼不疼啊?”

    “不要你管!”

    她躲开去,很生气而启齿地吼我:“没人比我更恨你了,你就知道欺负我,而且越来越过分,太过分,你简直过火得过分!”

    她又无理取闹了,我都不曾晓得,她是拿看野兽的眼光来看我的。

    我也从未这么冤屈得憋屈过的,如果下给窦娥的那场雪始终是在六月,那属于我的雪一定比她的要提前三个月,因为只有老天晓得,情难自控哪儿算得上罪过?没等到沉冤得雪,只是因为:我比窦娥还冤罢了。

    “蜜豆~”

    我紧紧地抱住了不甘得跳脚的她,有些乞求得卑微:“听我说两句可好?”

    “不听,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像急于跳出渔网的鱼,不安的挣扎。

    “你必须听。”

    “松开!”

    “除非你肯听。”

    我没敢放手,真怕她跑了,就再也捞不着了。

    她把头从我怀里探出来,哀怨地瞪着我:“我真恨你,恨透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不叫欺负,我只是有些小冲动而已。”

    我曲起了右手的大拇指,把其余的短长指向浑噩得地有些多余的天。

    “天作证的,”我轻轻把她的脑袋拉线一样地扯过来按到了我的胸膛,在最靠近心的位置,我低着头看着她说:“我所有的冲动,都是真心的。”

    她红着脸安静了下来,彼此的心跳是那么地近,仿佛有一种感应得到的牵引,所以我们从未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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