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卷 第十章 手中鱼(上)-《华夏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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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女娃娃和严廷阳均是开怀大笑,笑这杨大个的蹩脚把式,硬要逞能,结果却是出了丑。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姬应寒实在无法深思这滑稽自大的男人是真假装高人,弄巧成拙才摔了个狗吃屎,还是佯装愚笨,只为了逗人乐呵才演这一出戏,他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的一手接过严廷阳吃了半串的冰糖葫芦往嘴里一塞,就这点本事,还大言不惭地要与司马长安比刀,难不成那司马长安也是个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

    杨大个站起身来,没觉得丢了多大面子,将自己的刀收入鞘中,又笑着走到矮小男人面前,归还了那柄弯刀,反倒是对着姬应寒说道:“姬家小公子,你不是要去龙山吗?听我家公子说了,你要去那窑头里瞧瞧,这不,那姓许的小子也来了,正巧,他爹许桐这些日子轻松得很,赶早不如赶晚,要是去得迟了,就没多少时间可在那山上呆了,可不能半夜在那山路上走!”

    也是,那龙山山腰上全是野坟,也没人清楚到底是从何时起,那边就成了小半个墓地,或许是有那么点风水讲究,小镇上的道士实在太多,相骨测运,替人求签算命的,真的不少,也许是同行竞争过于激烈,那些道士,不是把自己打扮成高深莫测的神仙,就是在签桶里动动手脚,拔出一些下签,用同等数量的上签来代替,还有的,更是挨家挨户去说道,也不觉得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再常见的住宅布局也是硬要往好了说,说是福地福人居,福人居福地,风水养人,必出贵子,滔滔不绝,也是为了在这小镇之上讨口饭吃,就是把那龙山也给说成了千古以来难得的宝穴,让山上的许桐对这些略懂阴阳五行之学与堪舆之术的道士深恶痛绝,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睡得还是死人!

    姬应寒起码也是在这小镇上活了十多岁的人了,打小就没出过钱源县外,镇上有几座山,山上有啥,都是一清二楚,否则就和严廷阳这么多年白折腾了!

    两位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要是下山天黑了,不说这世上真有鬼,能钻出坟来吓人,就说那起起伏伏、大大小小的一座座坟包,阴冷诡异的气氛也能把这帮小孩吓得半死。

    杨大个望了望那鼻涕大坨大坨黏在嘴边的许鲲鹏,实在是有些作呕,十二三岁的孩子,有哪个像他这般的,这孩子的爹娘也不管管,估计是这许桐没日没夜地烧瓷烧坏了脑子。

    许鲲鹏狠狠缩了缩鼻涕,对着姬应寒说道:“姬大哥,你放心吧,我早已和我爹说好了,你能上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就莫名其妙地脱下了裤子,也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往自己裤裆里踹了只一尺不到的兔毫,和皱皱巴巴的大坨宣纸,用手掏了又掏,看得一旁侍女柳眉微蹙,用手遮住了红着脸没敢出声的自家小姐。

    那小胖墩嘿嘿傻笑,开口说道:“你看,我早有准备,我爹还盼着你能亲手作幅好画,好让他能仔细揣摩,花上个几天工夫的临摹,一定将你的画深深绘在他最好的瓷器上,到时候,再在窑子里一烧,亲自送到你家去!”

    不等姬应寒说任何话,这小胖墩早已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跟前,递上手中的物件,继续说:“不用担心,我爹书房里头就有一方大大的古砚,还有成堆的彩石在家门口堆着呢!”

    一时间,姬应寒不知如何是好,内心如天人交战,可还是笑着伸手接过了那只兔毫和宣纸,还不忘说声感谢。

    而那一旁的严廷阳则是没什么好的脸色,腔调古怪:“呦!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许鲲鹏竟是置若罔闻,转身就要挪步,要带着这帮人往自家赶。

    此时,姬应寒心有余悸,对着前面的小胖墩说道:“那说好了,这画看完得还我,不然要是被我师父知晓了,还不打我一顿!另外,我可不是什么天下顶尖的画师,画出个牛头马面来,可不要怪我!”

    不光是作画,作诗写字也是如此,只要是姬应寒一笔一画所成之物,温梓庆定要他好生看管,非但不可乱丢乱放,而且还不能轻易送人。

    少年七岁拜师,八岁练棋,三年上千局对弈,局局不论输赢,都给一五一十地记载在册。哪招走错了,哪手是妙棋,都要熟练通透,深深烙印在脑子里,上千个日夜下来,少年的棋册硬是有了一指长的厚度,往日里翻看也是不敢捧在手里,不是怕沉,而是怕那不牢固的书页被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扯了下来。

    那小胖墩没回头,估计是有些激动,脑袋则是拼命地点着,往小镇东南方向而去。

    姬应寒回头看了一眼那红袍女娃娃,意思是说,你要不要也同我们一起去山上看看?

    这小女孩也果真聪慧,没有出声,只是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拉着身后的年长丫鬟不紧不慢地跟在这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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