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须发皆白,状似仙人的青年,双眸微阖,正眉眼紧皱的端坐在红漆木椅上,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徒弟。 在他左腿侧。 一发丝散乱,双眸都有些微红的白衣道人。 正捏着他的衣摆,不停的磕着头。 时不时还抬起头来,从神情上,能够清晰的看出,有‘不甘’二字,几乎溢于言表,写满了一张曾经俊秀出尘,儒雅随和的脸。 正是生死山河宗门长左山河。 还有如今宗内,地位修行近乎‘第一’的修法道人。 参玄已死。 如若季夏无意留于涅槃山,继任门长之位,那么左修法,无疑是下一任门长的接班人选,而且左山河视其为子嗣,可谓众望所归。 见到季夏推开门,左山河似有所动。 只见到他轻轻抬头,看到季夏浑身三十年元丹功力运转,龙虎气机已成,整个人锋芒的好似出鞘宝剑,不禁微微讶然: “三个月,龙虎实丹.” “可以,根基还算稳固,未来大有可为。” 左山河赞赏的点了下头,随着成就真人后,几个月以来,因为‘门徒之事’积蓄的郁气,开始逐渐泄去了几分。 而在他跟前,修法道人披头散发,还在苦苦哀求: “师傅,求你真的别拦了诸多师兄师弟们的‘求道之路’!” 他转头看了眼季夏,在看到自己这个李踏仙师弟,未曾拜入玄门前,不过大先天,而今已经以一种逆天的速度,追赶上了自己。 又回头瞅了一眼真正的‘通天仙人’左山河,这两人,有个共同点,就是都修了元神涅槃功,于是更加执拗,道: “师傅,参玄师兄已死,虽说诸多同门的仇,都被你与李踏仙师弟给报了,但如今修行大变,真人不再是神话,正是我辈高歌猛进时。” “放着如此玄功不修,与暴殄天物何异?” “我等遍尝颠沛流离,更晓‘人走茶凉’之冷暖,因此更懂得修行的难得可贵!” “就算是死在修行元神涅槃功的路上我等也心甘情愿,所以请师傅你别拦了” “三十六位山河门人,除却李踏仙师弟外,若无一人能够得您玄功,授您真传,那么百年之后,咱们宗门,不就散了吗” 话音落下,可谓字字泣血,也叫左山河眉头皱着,良久一声长叹,似有不忍: “那法,我也希望你们能修成。” “但谁知晓,我水到渠成悟过的坎,本以为是畅通无阻的大道,却叫你们这三十六个弟子,连一点皮毛都看不出,而且一个个越修越疯。” “修法。” 左山河的语气逐渐严厉: “我曾经没有教导过你们么?” “修行戒骄戒躁!” “若是一味求成,反倒事倍功半,竹篮打水一场空。” 修法道人满脸苦涩,紧紧抓着衣摆,只顾摇头: “师傅,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每每想起师兄为我等拦路,与野茅山武夫拼杀,最后血溅山石,我就无时无刻,不心生梦魇。” “我若有您这等通天修为,有那真人道行,我派弟子岂会颠沛流离?” 修法道人的话,如同尖刀子般插进了左山河的胸膛,叫他捏紧扶手,抿唇咬牙,半晌后眼眸里复杂万分: “此事,怪我。” “我会为宗门再觅玄功,但生死山河功、元神涅槃功切莫再修了。” “前者是不能修。” “后者.你们再修修吧,若实在不成,切记作罢。” “待到为师寻到其他的法门,传授下去,有我的言传身教,一样能通真人天门!” 左山河闭上眸子,扯回衣摆,一副‘此事再无转圜余地’的模样。 而默默听到这里。 对于三个月的前因后果。 季夏已经了然。 人心皆是肉长,纵使左山河位及真人,但是他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这三十六个他一手培养的门徒,就是他的软肋。 从来软刀子最是伤人。 这些苦苦哀求,想要传下‘元神涅槃功’的门徒。 叫他看了,哪怕他们一步一步原地打转,钻牛角尖,可他又怎么忍心,按压住他们的想法? 修法道人的三言两语。 就叫他心如刀绞,每每思及曾经死去的弟子、门徒,便再也狠不下心。 于是思索了片刻。 想起了‘人间演道’的法门,季夏琢磨着,是不是也能给修法道人这些弟子,开个后门? 助力左山河尝到了甜头的季夏,本着‘互惠互利,回馈宗门’的想法,对左山河开了口: “门长,若不然.” “叫我前来一试?” 左山河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 “这可会危及你自身?” 季夏含笑摇头: “不碍事的。” 随即踱步几下,走到修法道人的身前,向他伸出了手,肃声道: “师兄。” “你不是想要悟出真法么?” “来。” “搭着我的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