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宫门外的暴雨已化作天河倾覆,八百级汉白玉阶腾起三尺白浪。 李善长跪在第七级台阶的凹痕处,苍髯被铁甲压得紧贴胸膛,每道皱纹都蓄满雨水。 他怀中《赐田铁券》的鎏金云纹正在剥落,露出底层暗褐色的陈年血迹。 "老将军何苦如此?"掌印太监撑着油伞踉跄奔来,缎面官靴在瀑流里打滑,"陛下说淮西军户的田产..." "田产?"李善长突然昂首大笑,惊雷在他银盔上炸开紫电,"洪武八年皇上赐田时说,要让阵亡将士的孤儿寡母捧着稻穗进祖坟!" 老将军猛地扯开胸前护心镜,箭疤在雨水中肿胀如活物,"当年鄱阳湖的弟兄们泡在血水里,抓着芦苇也要把军粮顶在头上!" 奉先殿的琉璃瓦在雷光中泛起青芒。 朱元璋染血的指尖悬在沙盘边缘,浑浊瞳孔倒映着燕山隘口处凝结的烛泪。 一缕残香飘过《诸王封域图》,未燃尽的黄纸突然腾起幽蓝火苗,"削藩"二字恰好落在朱棣的封邑。 "熯者,旱祭也。"徐妙云喃喃念着朱批旁的注释,羊脂玉般的脸庞忽明忽暗。 她忽然抓起银剪挑开灯芯,爆燃的火焰竟在铜镜里映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襁褓中的朱高炽突然啼哭,攥着半块蟠龙玉佩的小手直指北方。 玄鸟的哀鸣穿透雨幕。 朱棣站在滴水檐下,剑鞘积水已漫过云纹螭首。 亲卫举着的火把在狂风里忽明忽灭,照亮剑身新添的裂痕——那裂纹竟与李善长胸口的箭疤走向一模一样。 "报! 淮西大营传来急件!"传令兵扑跪在积水里,怀中密函被雨水泡得发胀,"五军都督府的火铳营...昨夜集体卸甲!" 剑锋割破雨帘的刹那,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爆出妖异紫光。 朱棣反手将佩剑插入青砖缝隙,剑柄玄铁与蟠龙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 他望着宫门方向升起的狼烟,突然伸手接住一片玄鸟羽毛——那翎毛根部沾着钦天监特制的金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