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徐辉祖官袍上的獬豸纹在雷光中扭曲变形,他喉头滚动着想要说什么,却被老皇帝掼在蟠龙柱基座。 柱础缝隙渗出的黑水突然化作无数细小手臂,缠住他腰间玉带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你爹说过大灾必有大治。"朱元璋从袖中抖落半截断裂的柏树枝,枝干断面赫然嵌着枚生锈的洪武通宝。 积雨在铜钱方孔中凝成血色漩涡,映出二十年前徐达跪在镇河柏下的剪影。 暴雨突然在檐角凝成冰棱,杨涟手中的血帛无火自燃,青烟在大殿上空聚成黄河故道舆图。 当老皇帝举起那截浸透黑水的柏树枝时,东北宫墙外又传来三声闷雷——这次雷声中分明夹杂着青铜编钟的颤音。 铜钱方孔里的血色漩涡越转越快,朱元璋枯瘦手背上的老年斑在幽光中泛着青铜色。 徐辉祖腰间玉带被细小手臂勒出蛛网裂痕,一枚缠枝莲纹玉片"啪"地崩落在柏树枝前。 "大治?"老皇帝突然抬脚碾碎玉片,断裂的柏树枝戳进徐辉祖锁骨,"你爹说的治,是治水更要治心!" 蟠龙杖尾端铁箍划过青砖,竟带出六道暗红印记,像极了黄河故道舆图上的支流。 杨涟膝行着要去抓空中悬浮的血帛残片,白发却被突然暴涨的磷火燎焦。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倒映着舆图上某处决口,那里正汩汩涌出暗红水雾,凝成个戴枷锁的河工模样。 "陛下!"徐辉祖突然嘶吼着挣开颈后铁钳,官袍前襟在青铜柱础上磨出火星。 他染血的食指插入柏树枝裂缝,硬生生抠出那枚洪武通宝,"您可知今年开春永定河破冰时,冰层下浮着多少刻着'治'字的镇河碑?" 殿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铜钱孔中的血水突然倒卷上天,在大殿藻井绘出二十年前徐达治水图。 画面里正在夯土的军士们突然齐刷刷转头,几百双淌着泥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当朝魏国公。 朱元璋玄色常服袖口无风自动,露出腕间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当年你爹带着五军营吃观音土,肠子绞成麻绳还要给灾民分麸饼。" 第(2/3)页